1 ) 人性的裸奔
向新藤兼人致敬,这么大一位大师,这么晚才膜拜。
更佩服的是其伟大的编剧能力,而非一个单纯的工匠导演。
一切从简之下,以一个战争的背景,将人性剥离而出,很是类似酋山节考的设置方法,只是这一次单纯归结于情欲。无论是以贩卖士兵盔甲为生的情节,还是面具道具的使用以及寓意女性阴道的洞口等等皆称精妙。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儿媳每次夜晚幽会淋漓的奔跑,欲望真是一个幽深而狂野的马达。
2 ) 《鬼婆》中的芦苇荡
《鬼婆》
有罪的人戴上魔鬼面具是摘不掉的,这是对他们邪恶执念的惩罚。真是一部伟大的作品!
我心目中最好的影像:原始,简洁。
鬼婆抓到了影像的本质。
欲望的压抑与解放。
累倒后吃饭喝水躺下休息:最淡白的场景配上激昂的配乐,也会有奇观效果。
黑白片的对比度:黑黑的和淡淡的。重对比度适合重口味严肃或惊悚题材,淡对比度适合轻剧情片。
追问儿子怎么样,他就是不说,扯东扯西,这就是吸引观众注意力的关键。
写剧本的时候,脑子里蹦出的第一想法第一个台词,一定不能采用。太无聊了。
镜头毫不色情,但在河边野外炽热烈阳下,充满原始肉欲。
有一个环境做主角。罗生门捕捉到了森林的秘密,鬼婆捕捉到了芦苇丛深处的秘密。这才是真正的主角。
人物一动一静,有沉默安静的女人,就有疯癫的男人。
男人在芦苇丛耍疯:人物内心狂乱欲望的外化。
暗夜芦苇丛中惊慌的她,像一只暗夜精灵。
有婆婆睡着偷跑出去,一定有婆婆装睡发现,这是故事的顺延性,完整性。
思路:以杀人谋生开头交代背景,到感情线,直到感情线越来越深,最焦灼相持不下的时候,在转回杀人谋生线。老八得不到女人也从杀人谋生线打开突破口。一条线坚持不住,马上向另一条线求助。
第一回详叙了杀人谋生,第二回就略过。
光只打在脸的一小块,和眼睛上。
油油的男人的身体。
妆容非常夸张、有特色,符合人物性格。
全篇的炽热烈阳最终迎来了暴雨的救赎!欲望战胜了伦理。
农民出身的士兵没有死在战场,死在了别的农民手里,想来也是讽刺。
象征着雄性的树桩:象征意象一定要出现两次以上。
“我是人啊!”结尾的一句绝望呐喊。人与恶魔的区别,就是是否带上了那张面具,太深刻的作品了,真的精彩!
我要把电影局限到一个特定的场景,去拍摄它的内在,探寻它最深处的秘密。
3 )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老片的画面感就是强,两女人的眼神真是犀利的不能再犀利了,还画着黑黑的眼线。
那时候的社会,战争是最可怕的,为了权势,为了地位,王可以随便的征用男丁,男丁都走了,田地没有人去耕种,庄稼歉收,又遇到天灾,天上的太阳是黑色的,夏天下冰雹,粮食更是少的可怜,妇女们吃不饱穿不暖,只能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已经没有了道德的约束,杀人就是为了吃饭。
婆媳本就不是一对很好的搭档,特别是儿子死了以后,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更是微妙。有儿子、丈夫在的时候,媳妇会孝敬婆婆,对她会有一点畏惧,像是长辈的那种,婆婆指使媳妇去做事也很理所应当。但是当中间的男人不在的时候,媳妇就会有人的欲望,特别是作为一个年轻女人的欲望,那是非常强烈的。
婆婆得知自己唯一的依靠不在了,而自己也渐渐的衰老,她开始害怕,怕媳妇丢下她,自己就会被饿死。于是她千方百计的阻挠媳妇接触外来的男人,跟她讲炼狱,讲报应,也哄骗她,会在适当的时间给她另找一个好老公,但是已经晚了,媳妇被外来的男人吸引住了,每晚都偷偷的跑去那个男人的小屋里偷情。
婆婆知道了这件事,两人开始提防着对方,眼神变得狐疑,处处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表面上还是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婆婆无意间得到了一个面具,一个魔鬼的面具,她每晚在媳妇跑到那个男人的小屋的路上等她,然后把她吓回去。几次之后,那个男人跟媳妇在路上碰到了,两人终究还是滚在了一起,婆婆很失落,她失败了。
但是,当她回到小屋后,却发现面具拿不下来了,此时此刻,婆媳的地位开始发生了逆转,婆婆哀求媳妇帮自己取下面具,媳妇乘机向她提出,以后不能阻止她跟别的男人的来往。
面具最终是拿下来了,但是它也剥下了婆婆的脸皮,媳妇惨叫着“你就是魔鬼!你得到了报应!”跑出了小屋。。。
她们到底谁是人谁是鬼呢?谁该下炼狱?婆婆有错么?是的。媳妇有错么?是的。那个男人有错么?是的。那岂不是大家都是魔鬼?
在一个都是魔鬼的地方,恐怕魔鬼就不是魔鬼了。而人才是魔鬼。这就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4 ) 可怜那老女人——生存之下,无性,更无美
这部新藤兼人在1964年完成的黑白电影虽然被打上了恐怖片的标签,翻翻评论,大多数人却都在称道它狂野激荡地对原始情欲的充分表现。我想,影片中几乎无时不在的芦苇荡也成了每个看过此片的人最印象深刻的意象吧:
在黑白世界下芦苇荡,
在无风无浪的夕阳下可以是颇具意蕴的水墨画;
在轻拂的微风中可以是女人荡漾难抑的春情;
在黑夜的骤雨雷电中可以是恶鬼的帮凶,如地狱里拼命向外爬出的无数冤魂伸出的累累白骨般可怖;
而茂密的芦草与那巨大的黑洞边搭配在一起,又实在是像极了最让男人们冲动渴望的私密天堂、或最给他们莫名恐怖与焦虑的无间地狱。
但在我看来,这部片子却没有女性的性自由与释放而带来的生命力,反是充斥着女性在生存的挟持下的链式压迫与悲哀。
故事开篇,茫茫草丛中出现两个强壮武士,正当我们以为会展开两个男人间力量的较量时,草丛里冷不防伸出的暗刀却成了武士最终的死因。当被扒光的死了的男人比死猪更像砧板上的肉般任人摆布、在草丛中被拖行——被两个穿着和服却行动吃食如猿猱一般的女人拖行。两个女人没有任何女性的特征,甚至没有人的特征,更像是穿着和服却屈从于本能的狩猎动物。
两个狩猎动物的女人特征出现开始于给她们交换粮食的老男人。
老男人提出了性的要求,但即使有可能多换到一袋米,老女人还是拒绝了。可见,青春是比一袋粮食还高价的资本。
不过老男人并不怕,他有足够的粮食去交换青春。因此,当逃回来的男人再次去换粮食的时候,老男人的山洞深处已经横躺着一具充满青春活力的裸体了。
年轻代表着力量,有力量才能杀更多人,才能吃上更好的饭。在生存面前,各种条件与筹码简单易懂。
当男人回来第一次挑逗年轻女人时,肆无忌惮的轻佻下流的本钱正是他手里那条又大又肥的鱼。因此,一条大鱼的厚礼加上“你还年轻”的暗示,轻易让刚还怒气冲冲的年轻女人内心动摇。
年轻女人倒向男人真的只是为了夜夜打炮吗?
仔细对比开头两个女人废九牛二虎之力弄来的只是狼吞虎咽可怜的米粥就能发现,自从有了幽会,女人总能吃到荤腥。
饱暖,而后才是淫欲。
在吃饱都会成问题的年岁,对于势单力薄的女人,淫欲与其说是让自己享受的行乐,不如说是绑缚住更大饭票的重要筹码。
正因为此,这对男女的偷情才会对老女人构成巨大的威胁——她一个人没法杀人,没法再换吃的,无法生存。她先是去求男人未果后却也无能为力,就像男人说的,她杀了儿媳还是没办法生存,又不可能有体力杀男人。于是,走投无路的她只有靠鬼神之说吓唬儿媳。
特别有意思的是无论是老女人扮鬼还是狂风骤雨的天气都没阻止住过儿媳夜夜的狂奔私通。这真是一个年轻女人被情欲点燃后的释放自我吗?或许每一夜都会出现在等待的男人窝棚里那些烤鱼镜头已经暗示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其实看过整部电影,我唯一被触动的是人老珠黄的老太婆对面具武士说的那句话:
“我从没见过真正美丽的东西……从出生之后就没见过。”
在这个老女人的身边其实并不缺乏美:河流、芦苇荡、她们身穿和服、名贵的武士刀,然而这些或自然或人工的美统统因为生存而被挤出了老女人的视野而无暇顾及。
当女人衰老了,力量与性吸引力都随着年龄流逝,没有了所有筹码的她唯一所求的生存都变得岌岌可危。在被儿媳揭去面具之时,宣告了彻底的失败——
影片的结尾,被“恶鬼”追赶的年轻女人轻松地跨过了黑洞,那老女人呢?
在她抬腿的一瞬间,故事已经结束,答案已经明了。
可我还是想问,那么,当那个年轻的女人老去之后呢?
记得知乎上有个问题“有哪些与恶龙缠斗数久,自身亦成为恶龙的故事?”
这下面有个高票答案是“苦媳妇熬成婆”。
片中最令我惊奇的是:
早已经对杀人习以为常的儿媳会被婆婆一句“通奸死后会下畜生道”的说法吓到。
如果杀人都不算什么事的话,通奸又能有多错呢?
而更让人觉得有趣的,是年轻男人对她的宽慰:“大家都这样几千年了”他也并没有否认罪过,而是以大家都在犯罪、法不责众来开脱。
那如此推论下来,那个最终只是为了生存而容貌尽毁的老女人又有多大的错呢?
或者说,这世间还有谁是无罪的呢?
当我返回头再去看开篇,两个穿着和服却行动吃食如猿猱一般的女人、两个没有任何女性的特征,甚至没有人的特征,更像是穿着和服却屈从于本能的狩猎动物般的女人拖行着死猪一般的尸体向黑洞人去,骤然响起的像原始部落战舞的鼓声让我更加确定——谁人无罪?她们不早已全部置身于畜生道中了么。
5 ) 【这不是影评】欲望下的鬼婆
这不是影评,算个人观后感
大家注意这两个地方
第一张是婆婆看到儿媳妇和阿八睡觉后,自己浴火难耐。自己趴在一棵树上,镜头还给了这个树的特写
最后变成鬼婆,两个人跑过这棵树,一左一右
我个人理解是,这棵树可能象征着男性,而两个女人,对待这个问题是对立的。婆婆保守的,儿媳是开放的。而婆婆的保守,也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因为他想让阿八不要儿媳,和自己睡觉。
最终结果,在求生存的压力下,太自私的婆婆毁灭了。
6 ) 在夜色中像雌兽一样跳跃着奔跑
傍晚去买碟,又看见新藤兼人的《鬼婆》,犹豫一下,还是买了。不久前看了他的《裸岛》,不怎么喜欢,但恍惚觉得眼熟,电影中往复的旋律,明亮天空下女主角摇橹的剪影,单调、概念化的情节,没有一句对话的沉闷,都在唤醒记忆。在冷战岁月里《裸岛》大概算是左派电影,1960年得了莫斯科国际电影节大奖,所以拿来中国放映也是可能的——有谁童年看过这部电影?
《鬼婆》写一个“战争狂把整个国家烧成了一片荒野”,“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的末世,两个侥幸活下来的农妇,也是一对婆媳,相依为命在一片荒原上做“尸盗”,劫杀那些落单、只剩半条命的武士,将刀剑铠甲卖掉换米度日,尸体丢进一个黑洞。
一天,一个叫老八的男子从战场逃回,告诉婆婆她的儿子已经战死,并表示愿意与婆媳俩搭伙一起做强盗,遭到做婆婆的中年女人的拒绝。婆婆担心老八和儿媳相好,最终会对自己不利。
活在乱世边上的年轻男女很快开始秘密幽会,这一切被婆婆暗中察觉跟踪。她窥视两个男女做爱,不禁充满妒忌。
一夜,婆婆又欲跟踪媳妇出门,却被一戴鬼面具的迷路将军拦截,迫其带路离开荒原。那将军自言是京都美男子,戴面具是为保护完美无暇的脸不被刀剑所伤。路上,婆婆请求一睹将军的美貌,被拒绝;夜色中,她故意领将军路经黑洞,自己纵身跃过,将军却失足坠落洞中摔死。她费了很大力气才揭下将军脸上的面具,看见的却是一张令人恐怖、血肉模糊的脸。
为了阻止媳妇和老八交往,婆婆半夜扮厉鬼在荒野里拦路。那荒原茫茫无边,长满茂密的芦苇,劲风中,芦苇起伏摇曳。模样有点像巩莉的女演员吉村扮演的媳妇,在夜色中像雌兽一样跳跃着奔跑,去幽会她的情人,在仅能蔽体的衣衫下,身体泛出青铜的寒光。突然,戴着面具的“鬼婆”现身了——这个恐怖造型出现在电影照明师菱沼誉吉古典戏剧性的灯光中,我要武断地说一句,相比较而言,《午夜凶铃》中的贞子不过是让人身上起寒毛,鬼婆狞厉的造像却将(或者已经?)以其撼人心魄的美屹立于日本电影史——春情勃发的媳妇被吓得逃回家中。
鬼婆第三次装鬼是一个暴雨之夜,惊恐至极的媳妇大叫老八,被赶来的老八抱住,两人在大雨中翻滚交欢,鬼婆无技可施。当媳妇回到小茅屋,瑟缩在屋角的中年妇人慢慢回过头,脸上戴着鬼面具,乞求媳妇原谅,帮她摘去“武士的诅咒”、紧紧粘在脸上的面具。一阵哭嚎之后,鬼面具被砍开,硬生生撕下——这时候观众才知道,比恶怖狰狞的鬼面更骇人的其实是那血肉模糊的人性本质。
鬼婆的扮演者乙羽信子在这里的表演已臻人鬼无分的忘我之境,她以令人毛骨悚然的欢喜声音说,“取下来了,取下来了,面具终于取下来了。”媳妇惊叫一声“鬼啊!”夺门而逃,婆婆追出,边追边喊:“我不是鬼,我是人!”她们跑到黑洞那边,媳妇一跃而过,婆婆紧随其后,从洞口跃过时定格——电影就在这里结束了。
荒原。劲风中摇曳的野草。把生命毁灭,只为了夺取盔甲和刀换一袋小米。鬼面具。像鬼婆的那张血流肉腐的脸一样的人性。这部充满象征性电影让我想起鲁迅先生《野草》中的意象。凌厉的风景,灵魂般黑色的光影,白剌剌的眼,没有掩饰的男人和女人的肉体,简单的人物,单调的场景,如果鲁迅先生的作品改编成电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鬼婆》如果是1950年拍出来的,而不是1964年的作品,我觉得它在政治和艺术上的地位会代替《罗生门》。虽然新藤兼人和黑泽明一样,把战争和政治的具体检讨“艺术性地转化”成了抽象、泛泛地批判人性,我还是觉得他比黑泽明更直率。
当初奔着恐怖片想看,今晚揭晓是个情欲片,因此我打了满星。重点在于影片对人们(尤其是女人)对性的渴望的直白的描绘,年轻女人不顾一切奔向男人时集中体现了原始欲望的威力,那是暴雨倾盆和牛鬼蛇神都挡不住的,在雨中,在鬼旁,依然要做爱。对老女人的此等欲望,影片是批判的,给了她惩罚。不同意
新藤兼人立足于岛国文化的原始氛围,类似《诸神的深欲》的那种闭塞的焦躁又充斥的旺盛的生长欲望。鬼婆作为一个卫道者一方面在生产力低下战乱频仍的乱世放弃了道德伦理的底线,一方面又带着妒意充当神佛使者施加恐怖控制。原始向阶级制的过渡衍生放大了人性中的幽暗面。片子声画的配合很考究到位
乱世中的食色性&人鬼倒置之寓言。1.摇曳生姿的芦苇丛后启老谋子[红高粱]。2.震悚至极的音效:鼓声,嚎呼,繁弦急管。3.侧面直拍的奔跑短镜头,清晨男女裸奔图景。4.摘不下的鬼面,喻指生根的黑暗人心及永难寻回的真我。5.情欲难耐时的抱树之姿,黑洞的象征性。6.高反差硬光和底光,跳跃结尾。(9.5/10)
并不恐怖,跟鬼无关,而是一则讽刺人性小品,拍得很有意思。环境做足,描绘心理增强氛围。有意思的是这些人对杀人劫掠毫无触动,冷静而麻木地做着熟练的事,而且认为“我们没有错”,达到了很好的心理平衡,却对偷情这样的事情产生了心理门槛。对黑洞的表现一开始特别震撼,镜头表现力很强,又有配乐和场景的渲染,可惜下到洞底就失去了神秘感(但故事走向又不得不这么处理)。打光很有舞台剧感,黑白电影当然要增强光影的层次感,看着虽然假倒是很有趣也理解导演的用心(毕竟美术也是他自己做的)。两个女演员都特别生猛,一眼认出《猪与军舰》的女主,真是特别有生命力的姑娘,让人信服。导演夫人也很有意思,年轻居然是这样温婉的女性,都太有戏了。大片的芒草仿佛有表情一样,镜头表现也非常丰富。喜欢这个结尾,太抓人了,恰到好处戛然而止。
黑白映像勾勒出人物内心压抑的欲望感,各种脸部特写镜头描绘着恐惧、错乱。很强大的影片,带有象征意义的芦苇地、深洞,不断奔跑的画面,镜头太赞了,配合着击打配乐,简直完美~
芦苇荡,婆媳俩,抓士兵,卖盔甲,换米粮。儿战死,友幸归,难营生,欲断魂。媳年幼,身骨壮,夫已逝,心旌荡,相觊觎,夜滚床。婆心焦,孤终老,欲拆散,戴面具,扮神妖。亡魂蛊,肉壳连,费心机,成魔仙。芦苇荡,夜奔忙,尸骨洞,空回响。
摄影总体很好可是为什么要把光打得那么硬啊
新藤兼人挺硬实的——做为一个编剧来说。做为导演,他的摄影师也很硬实
耸立茂盛摇曳不定的芦苇就像这个动乱不安凹凸不平的世间。洞,深且暗,延绵不断,自太古亦如是。很多台词很古典很日本寓言很芥川,比如,我从未见过真正美丽的东西,让我看看你的脸。
居然有人说这是恐怖片?青年男女的情欲才是刻画重点。镜头很棒,演出也没得挑,不过老妇人发现面具的那一幕过于突兀,前后衔接不足,是一个重大缺憾。
子曾经曰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在生存面前,一切道德伦理全然不在,人性最黑暗的一面,毫无希望可言,黑白的黄面,紧凑的音乐生死只在一瞬之间。道德伦理谁又能放在眼里?
重看。这片属于越看越有味的那种片,前面是天地不仁,后面是魍魉人生。嫉妒与扭曲的关系,在绝对没有秩序的世界,那里面会变成像图腾一样的面具。而神与生殖器一样,对于女性来说是种信仰。(日本导演真会把他们民族性的那种小民思想拍的入骨三分。)
乱世孕育疯狂,人心催生鬼蜮。欲望当前,六道轮回又算什么呢?新藤兼人用舞动不停的芦苇构建了一座血欲迷宫。
对荡漾芦苇的运用可谓达到极致,映照之下《红高粱》的模仿则简单化与商业化得多。然而神来之笔还是外来因素的闯入,使得这出极限环境中的欲与死有了外在的指涉,奔涌出一个更广阔的残酷社会。
8/10。新藤兼人把角色设置得越简单,影像越阴暗张狂,狂奔的少妇和随狂风摇荡的芦苇,景物空间联系到放纵的欲望。片中婆婆盯着逃兵捕鱼勾引寡妇,对岸两名武士落水互搏,人性的暴露时刻和张力关系被层层剥离,结尾毁容婆婆追媳妇跨越黑洞尸骨,借用树干直线分割画面和运动感强烈的构图渗透了紧张情绪。
形式感很强的小品,在低成本下,这样做还是很聪明的。但省钱不省力,拍得真不错。两位女主也都很能演。有几个镜头震到我,包括结局的处理方式。影片所设置的环境其实还不够残忍,吃喝还不愁,丈夫如果真的战死,那么儿媳的行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这个事本身也不是一定是生死相关的大事。面具武士的出现很有意思,儿媳衣服上的螃蟹也有寓意。构成环境的河流以及最重要的野草(芦苇?芒草?)都非常好看。很多影片中能看到这种感觉。这个年代的片子本来看的就少,没想到第二次看到吉村实子,很有魅力的演员!灯光的舞台感、形式感很强,但也稍微让人觉得假。婆婆的眼线画的不错哦。
一切都输给了宿命般人欲,食与色;对抗是徒劳,阻挠是送命。
以战争背景下几个人物封闭的生活展现人性的林林总总。险恶的环境下人只能像被异化的畜生一样生活。儿媳和士兵八的交合虽然出于生理需要,但是性爱依然是人性的一部分,鬼婆面对雨中欢爱的两人,也只能木然地放下狰狞的双臂。结尾鬼婆大喊“我是人啊!”则是导演对于正常人性的呼吁。
三星半。留意到一處小節:新藤兼人除了導編,還與松本博史共掛美術一職,黑田清已掛攝影,林光掛配樂。該團隊持續了整整二十片十八年,1979年黑田交棒給三宅義行後又繼續了十五年;直至2011年,林光和一百歲的新藤在拍完遺作後的隔年同時去世,團隊都從未解散。對電影人而言,這實在是一種奢侈的幸福。